“拙政园学”是什么?有什么?能干什么?参照故宫学、敦煌学够“咖位”吗?顺着“中国园林之母”“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的历史发展脉络细观,拙政园在园林迭代中已然成为当代古典园林的“集大成者”,尽管如此,“拙政园学”的提出,依然引发诸多疑问。苏州科技大学教授居易回应说,提出“拙政园学”源于他对园林的三个思考:“中国园林的世界影响力究竟有多大”“苏州园林的概念和内容到底有多少含金量”,以及“园林学研究如何进行当代创新”。居易认为,当下的园林建设中“真经典弱化、伪经典泛滥”,园林研究者“理论研究与造园理园实践尚有壁垒”。“拙政园学”的提出,就是为了打破壁垒,以正经典。
“拙政园有着中国园林、苏州古典园林,包括传统园林学的所有原理和造园艺术的基本要素,足以构成‘拙政园学’完整系统的学科专业和研究体系。”在居易和薛志坚看来,“拙政园学”不同于“风景园林学”,它的提出旨在对传统园林特别是中国古典园林有一个更对应、更全面、更深入的系统研究,进而形成传统园林学中一个相对独立并具有学科性质的专业研究方向。这一学说或学科的构建还提出三大目标,要把“拙政园学”打造成中国园林学的代名词;进而成为东方园林学的代名词;要让“拙政园学”成为苏州园林文化的特定品牌,同时进一步推动拙政园的“造园文化”基地化。具体内容有编撰学科著作、列入苏州高校选修教材、开设选修课程等,但还远远不止于此。
1930年,著名史学家陈寅恪提出“敦煌学”;上世纪80年代,国学大师季羡林创建了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2003年,故宫博物院院长郑欣淼提出“故宫学”。再观当前,2020年,山西大同大学云冈学学院和云冈文化生态研究院揭牌,使“云冈学”作为一个概念公之于众。而离苏州不远的杭州设立了“西湖学”,作为杭州学研究的一个重要分支,西湖学研究早在2004年就已启动,杭州市还专门成立了西湖学研究院和西湖学研究会,并建立了西湖博物馆。“拙政园学”是学科还是学问,是恰逢其时还是眼高手低,与会专家各抒己见。苏州科技大学土木工程学院党委书记、教授刘志强认为,就学科属性而言,一门学科如果没有核心理论、核心技术,是无法支撑其发展下去的,风景园林学本身就岌岌可危。但是对比“敦煌学”“故宫学”,“拙政园学”有相似之处,它可以朝着综合学科的方向去发展。苏州文化学者王稼句认为,“拙政园学”更适合或更倾向于是一种学问,与故宫学、红学相似,是一种知识和智慧的集合体,这样综合性会更强、所涵盖的内容会更多样化。著名电视人刘郎则认为,“拙政园学”研究是为了收集拙政园的“生命信息”,破译苏州园林的“遗传密码”,其研究目标更重在于隐形的园林文化与精神,从这个角度出发,“拙政园学”空间极大。远道而来的北京画院院长吴洪亮则表示,相对于明清时期的私家园林,当下的苏州园林,已经成为“公共园林”或者公共空间,如何在如今的逻辑里去思考人与空间的关系。当代人需要找到一套方法去解决这些问题,方法找到了,“学”就成了。
居易表示,之所以会提出以学科的方式介入园林的传承与发展,是基于一种情怀与责任。他表示,“拙政园学”不是拙政园的“学”,是苏州园林的“学”、中国园林的“学”,更希望它能成为世界园林的“学”。“拙政园学”能不能站住学术的“脚跟”,能不能成为以苏州园林文化为背景的一门专门的学问?本报将持续探讨、关注这一事件。读者也可以给本报寄言,我们一起来关注“拙政园学”的走向。